春日星火

牙买加女高中生 WEIBO@春日星火

【GGAD】魔女舞会


1

早上,巴西达收到一封带着格林德沃家徽的信。

拆开蜡封,上面写着:


“……您顽劣的侄孙已经被学校开除……在家族预言中,倘若他无法在16岁这年结婚并安定下来的话,他后半生将无法度过这个劫难……面临巨大的痛苦……您不会想让您可怜的侄孙后半生只能吃着发芽土豆度日吧?……由于……他的行径……当地已经没有正经的家族愿意与我们结亲……恳求您,为他在这一年内,寻找到一门合适的婚事。”

“……要求……不高……纯血家族……高贵……性情……配得上我们格林德沃家族……门第……最好有着您也认可的强大魔法和卓绝智慧……”


巴西达冷笑一声,送信来的银色大鸟不知怎么被吓了一跳,往后跳了几步,打翻了桌上的茶水。

“Easy。”巴西达说着,挥挥手,把桌面恢复了正常,又打开窗,让那送信的鸟飞走了。


最下面一行字写着:


“您忠诚的侄孙将和信一同抵达。一切仰仗于您了。”


此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一听就是个性情急躁的少年人。


十六岁的格林德沃推开门,发现事情和自己想象的,或者说预言的,相差无几;乏味简陋的小屋,陈旧的木头和香料味道,炉火噼啪作响,白发的姑婆坐在扶手椅上,所不同的是她的眼神锐利矍铄得惊人。

“您一定是我的巴西达姑婆。”他假笑着致意道。

“你一定是我那被学校开除的顽劣侄孙盖勒特。”

“您说得对。但是,我要说明一点,德姆斯特朗已经教不了我了;我是自愿离开学校的。”

“是吗?”


话到这里,有什么东西忽然破窗而入,猛地扑向了格林德沃;他反应迅速,猛地抽出了魔杖;那东西与他对峙着,冲他龇牙怒吼。


“咪咪,别担心。”巴西达说,“他只是我无数不成器的侄孙中的一个。”

格林德沃不怒反笑:“这么说,还有其他格林德沃来拜访过您么?”


那团巨大的猫狸子,可能是格林德沃所见过的最大的,长得足有一只西伯利亚虎那么大;它金色的眼睛死死瞪着他,竖成一条线;最后它警惕地用尾巴拍了拍地面,发出哼哼几声,绕到了巴西达脚边。


“您管这样的猫狸子叫咪咪?”格林德沃不可置信地说,“您真是品味独特,养了一只这样大的猫狸子——它刚才是怎样穿过窗户的?您的窗户那么小——”

“咪咪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宠物。”巴西达说,“我这才想起来,我一个人住,并不需要那么大的城堡,但我知道你肯定受不了。”

格林德沃像被刺伤一样反驳道:“我能适应世界上任何地方。”

和所有出身优渥的人一样,他们在少年时,都讨厌别人暗示他娇生惯养。

“是吗?”巴西达淡淡地说着,以极快的速度挥了挥她的魔杖。


那是格林德沃所见的最快施法速度。他火速眯起了眼睛,发现这施法效果的干净、利落、高效、强大也是他在学校里从未见过的——那间质朴土气的小屋,瞬间被撑高了几倍,窗户一分为二又而分为四又四分十六扇,天花板被拉伸得有三个格林德沃那么高,承重墙变得粗如象腿,桌子膨一下胀成一个球,凭空飞起来又吐出一团木头,木头噼里啪啦滚动到地毯尽头,竖成一堆,自己把自己搭成一条精美的扶手梯子;梯子延伸着,延伸着,直到小屋出现了二楼,然后消失不见了。


巴西达收起了魔杖,说:“你的房间在楼上。”


格林德沃深深看了她一眼,之前决定来见一面就伺机跑掉的计划已经彻底被他打翻——或许神秘而强大的姑婆这里有更值得挖掘的秘密也说不定,或许她知道死亡圣器的秘密,毕竟她活了几百年了。

他迈步上楼,于是屋子里只能听见炉火噼啪和他的小皮鞋哒哒作响声。


巴西达本来又闭上了眼睛,但不到片刻,格林德沃又叫了起来——

“姑婆,姑婆,”他像一只叽喳的金色大鸟那样兴奋又恶意地冲她喊:“楼梯上有一个破洞。看来您的魔法出了一点小纰漏。”

巴西达没睁眼,像所有衰弱的老太婆那样缓缓地说:“哦,可能我年纪大了,魔杖不听使唤了。你说连德姆斯特朗也教不了你了,那就麻烦你把它修好吧。”

“愿意效劳。”


格林德沃信心满满,龇牙咧嘴地笑起来。他自信这样的小魔法不过举手到来,又内心暗自轻蔑姑婆如此强大的法力也注定暗淡——直到魔杖放出光芒,又倏忽静止。

他瞪大眼睛,再度催动魔力。

楼梯毫无反应。

他又试了几次,急了起来,忍不住放弃无声魔法,反复念叨:“速速恢复!恢复!给我恢复!”

楼梯上的破洞仿佛一张大口,笑着嘲讽他。

十六岁的格林德沃在学校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他冷静下来,蹲下来,脸贴着那个破洞,用手细细触摸它的魔力痕迹。许久后,他换了一种更高深、更古老的咒语,这次是用古代魔文念的,他嘴里像发出一种非人的嘶吼声。

魔杖上的光芒看起来如此强大,足以把戈德里克山谷炸掉。

破洞还是毫无反应。


十几分钟后,格林德沃回到姑婆身边,这次他低眉顺目了许多,低声道:“姑婆,我修不好那个破洞,麻烦您了。”

“哦,是吗?”巴西达毫不在意,仿佛一无所知地说:“既然这样,就让它留在那里吧。反正那只是一个破洞。要是我这个老太婆,还有可能一个不留神踩到它,从楼上摔下来;像你这样耳聪目明的少年,是不会被它影响的,不是吗?”

格林德沃深深看了她一眼,谨慎答道:“是的。”

他转身继续上楼,不过刚走了几步,巴西达又叫住他,淡淡地丢给他一张蜡封被撕开的信:

“把这个丢到楼上第二个房间里的银盒子里,麻烦你了,像我这样的老太婆,爬不得楼梯。”


格林德沃认出那是家族的信件。他挑了挑眉,心里思考这是不是一种陷阱;蜡封都没了,姑婆不怕他偷看?还是说这是她的某种计谋,某种试探,某种考验,一旦他偷看了,鼻子就会边长,或者人突然变成秃顶?

他思索着,走到了楼上第二个房间。

一股呛人的霉味刺激得他想要流泪。他大声咳嗽着,又飞速施法驱散了屋里的灰尘,可那只预言之眼还是止不住流泪:他这只眼睛有着强大的力量,也因此格外脆弱。

找不到银色的盒子。

这里堆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每个看起来都有一百年以上历史。

但这难不倒十六岁的天才辍学生。他挑了挑眉,释放了一个小魔法;不过瞬间,一个角落里的生锈铁盒就落到了他手上;抹去锈迹,盒子这才恢复成了银色。

他打开盒子,里面全是陈旧的,被撕开的,格林德沃家徽蜡封。像一堆格林德沃的尸体。


楼下,炉火边,猫狸子警惕地对着巴西达叫了两声。

“我知道,别担心。”巴西达答道,“他不会对我造成威胁的。他还是个小孩呢。”



2

“什么?”十六岁的格林德沃嚷嚷起来,“舞会!我不要。”

“如果你要找到结婚对象,舞会是最好的选择。”

“在这种乡下能找到什么结婚对象?”他轻蔑地说,“我才不结婚。”


但下一刻,他就一下子从餐桌边跳起来,震惊道:“姑婆!我们晚上怎么能吃这个?!这土豆还是生的!还发芽了!”


巴西达冷眼看着他。和所有姓格林德沃的侄孙一样,男孩,优越的魔法天赋,从小过着一种挥金如土的生活,这辈子从来没自己换过一次床单,也从没见过发芽的土豆。

“Well,”巴西达说,“你的监护人说根据家族的预言,你的下半生即将蹲在监狱里,靠发芽土豆为生。我们可以提前熟悉一下。”

他瞬间涨红了脸,那双明亮的异瞳瞪得圆圆的:“我才不会蹲监狱!即使我被抓了,我也能逃出来!这世界上,没有监狱能够困得住我!”

“谁知道呢,适应一下总是不错的。把长出的芽切掉就可以吃了。”

巴西达从容地举起刀,又点燃烹饪魔法,给侄孙示意着发芽土豆的食用方法。

十六岁的格林德沃意识到自己被转移了话题。他皱眉看着盘里的土豆,不满地说:“舞会又是怎么回事?姑婆,我不结婚,也不想和那些乡下人跳舞。”

“你的监护人要求你找到结婚对象,我只是答应了一个可怜晚辈的请求而已。”

“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去结婚!”格林德沃一拍桌,把旁边的咪咪吓得尾巴一竖,冲他不满地大吼起来,随后一下子扑到他身上;一人一猫就这么在餐桌旁打成一团。


巴西达安静地品尝着刚烤好的土豆,自言自语地说:“除了有几个被切掉的芽,和普通的烤土豆也没什么区别嘛。”


格林德沃虽然是天才,但他才十六岁,过去一年猛一下蹿高了十厘米,脂肪还未补充上来,显得他身体瘦瘦的;而咪咪是一只足有西伯利亚虎那么大的猫狸子,春天刚过,吃得油光水滑,它一屁股都能把十六岁少年压得喘不过气来。


挣脱猫狸子后,格林德沃气喘吁吁,头发上,衣服上,沾满了毛。他气得大喊:“我也是您的晚辈,您为什么不答应我的请求呢,姑婆!”

巴西达还没说话,他气得一转身,摔门而去。


太离谱了,这太离谱了。

十六岁的金发少年走在湖边小路上,怒气冲冲地想。家里把自己丢到这么一个鬼地方来,还逼自己结婚。舞会?那是什么鬼东西,他要穿着可笑的学校礼服和一群不知道哪来的乡下人跳舞吗?太荒谬了。

他想起学校那件猩红的礼服长袍,耳边忽然响起一句话:

“……真可惜……盖勒特……听说他们要重启三强争霸赛了……如果你没有被开除……勇士一定是你……”


他平静了一会。

然后猛地抽出魔杖,对着湖水丢了一串炸弹火花过去——

砰!轰轰轰!

水波剧烈地炸开,有的鱼被弹到天上,落地的水浇了他一身。而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抹了一把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很不高兴吗?”一个声音说。

格林德沃转过身,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红头发的身影。


“如果你不高兴,”对方的声音带着一种冷淡的味道,和热情的苏格兰口音不同,那是一种矜持的,又有点冷漠的英格兰口音,配上他说的话,显得更让人不快了:“请不要拿湖里的鱼发火。”

十六岁的格林德沃冷笑了一声。

他走过去,假笑着摊开手:“好的,当然,我没想到。毕竟,谁会在这种地方钓鱼呢?——”

就在此时,对方转过身来,蓝色的眼睛对上了他的眼睛。


那一刹那,格林德沃呆在那里。

那一刹那,仿佛一个人一生的爱恨从他那只预言之眼里流淌而过,一个人所有的命运,快得看不清的画面飞速从他捕捉到的未来里掠过,他被那铺天盖地的庞大信息吞没了;他意识到对面这个人将和自己产生剧烈的交集,重要到影响一生,然而那命运的画面闪过得如此之快,他什么也抓不住。

他只能呆呆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的红发少年,异瞳不可自制地流下眼泪来。


红发少年愣了一下:“你还好么?你流眼泪了。”

格林德沃猛吸了一下鼻子,抹了把脸:“我很好……”

“你身上都被淋湿了。”对方说。


话音还没落地,格林德沃感到一只柔然的手轻轻碰了碰他自己,激得他从脊背开始瞬间产生了一股激流。

他的身体被一股暖流包围了。被淋湿的衣服暖烘烘的,头发也干了。对方冲他微微一笑,像太阳的光芒洒在湖面上。

“无杖无声魔法?”格林德沃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你很强,对吗?”

对方又笑了一下:“算是吧。”

有多强?格林德沃瞬间想这么说——如果这是在学校里,他马上就要和这个人比赛决斗了——但是,他骤然想起来,自己已经被开除了,而且他被勒令不许在外面决斗。

“好吧。”格林德沃换了个话题,“你在这里干什么?”

“钓鱼。”对方低垂的睫毛竟然也是红色的,在眼下打出一片温暖的阴影——“我的家人晚上想吃炖鱼。但现在我要走了,再见。”

“为什么?”格林德沃追了上去。

“因为这里的鱼都被你吓跑了。”

“我会赔你一条鱼的。”

“不用了,一条鱼而已。”对方彬彬有礼地说着,与他保持着距离。

“为什么?你不是想吃鱼吗?”格林德沃走到他面前,紧紧凝视着他,低声问:“你喜欢吃什么样的鱼?鲑鱼?鳕鱼?”

对方比他矮快十公分,哪怕气质比他成熟许多。格林德沃这样盯着他,忽然发现,对方那双蓝眼睛下的脸颊红了,视线也移到一边。

“鲑鱼和鳕鱼都是……海鱼……”对方不自然地说,“湖里是打不到的。”

“是吗?”格林德沃笑起来,“你不喜欢吗?”

他弯腰看着他,强行逼对方迎上自己的视线:“我是新来的,住在巴西达姑婆家。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3

“我们旁边的那间小屋住着什么人?”晚饭时,格林德沃眼睛发亮,兴奋地打听道。

“邓布利多家的孩子们。”巴西达说,“可怜的阿不思,母亲死后,他一个人苦苦支撑着这个家。你提醒了我,他最小的妹妹阿莉安娜应该被加到舞会名单上。”

格林德沃立刻嚷嚷起来:“!!@T……*&R……!”


他吐出一颗被挖得坑坑洼洼的小土豆,咳了两声,翻了个白眼:“我才不会看上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

“是吗?”巴西达静静地注视着他,“我记得我好像没对你说过他们家的情况。你是如何知道他们最小的妹妹才十四岁的呢?”


格林德沃看起来像翻白眼,又看起来脸红了,又看起来想据理力争,最后他这三个动作结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种尴尬地挥舞了一下叉子的样子,并且更尴尬地在此时打了一个嗝;最后他只能吞下第二个嗝,强行傲慢地仰着头:

他说:“Well,我可是个预言家。”


“当然,你是个小预言家。”巴西达说着,无视了格林德沃挥舞着叉子拒绝她给自己在预言家头衔前加的“小”字——“那么,你有没有预言到自己将会和谁结婚呢?这样,我也可以省去办舞会的工夫。”

“我才不做那种预言。”格林德沃不满地说,“我不会把生命浪费在结婚这么无聊的事情上!再说——”他眼珠一转,“姑婆,您不是也没有结婚么?像您这样杰出的大魔法师,全世界第一的魔法史学家,如果您年轻时嫁给了某个男人,岂不是要把生命都浪费在了他身上?这对我们整个巫师世界,都是一种巨大的损失!幸好您没有和哪个男人结婚——要知道,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他才十六,却做出这种故意老成的语调,说的如此大胆和冒犯,偏偏又嬉皮笑脸的,仿佛只是开了个玩笑。

“你说得很对。但是,我年轻时,并没有一个倘若我不在十六岁结婚下半生就会在监狱度过的可怕预言。”

“唉,姑婆,我的好姑婆,您难道不相信您的侄孙的能力吗?我可是格林德沃家族唯一的天才。”

“你父亲也管我叫姑婆,你父亲的父亲也这么叫,还有你的爷爷,你爷爷的父亲的兄弟们。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格林德沃家族的男人们都管我叫姑婆,因为我这个老太婆活了太久,又迟迟没被死神带走;而你们有一个共同点,所有人都会在我面前自称,他是格林德沃家族唯一的天才。”

“您不相信我?我可是被学校开除了!”格林德沃叫起来,“您不知道我进行了怎样的实验吗?我差点把整个学校炸掉。”


巴西达注视着他,过往岁月的一幕幕像一幅幅回忆瀑布一样,从她面前流淌而过;蓝色眼睛的老格林德沃,金发的老老格林德沃,老得走不动了喘着气来这里见她最后一面的老老老格林德沃……家族所有的男人都有着相似的容貌,永在躁动的野心,高贵但不耐烦的谈吐。但盖勒特·格林德沃是他们当中最特别的一个;并非那只数百年一遇的预言之眸,而是他对生命毫不在意的漠视,和那言语中不可抑制的残忍天性。

格林德沃见她又愣住了,只能不满地耸耸肩,说了一堆话,最后强调道:“……我是不会结婚的。”


他从容起身,懒洋洋挥舞着手指,把餐具移到厨房水槽,又自然地让它们清理一新,自动归纳;最后他满意地抱起手臂,转头笑道:“姑婆,这可是我第一次使用厨艺魔法。您难道还不能意识到我是个天才吗?”

“如果你也能证明你是舞会上的天才,我会更高兴。”

“可那对我毫无意义!”他急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嘟囔道:“这种乡下舞会上能遇到什么人呢……”

“或许你不满意,但你的监护人暗示我,或许你也只能找一个乡下人了。”巴西达面不改色地说,“毕竟你被学校开除了,听说周围的家族没有人愿意让自己家的小孩和你结婚。”

“胡扯!胡言乱语!”格林德沃瞬间气到爆炸,“他们怎么能这样污蔑我?!学校里想追我的人多得是!能从大西洋排到地中海!他们——”

“哦,是吗?”

“我足够受欢迎了,我可不是那种没人要的小鬼!”格林德沃直起身来,哼了一声:“您不会是想用这种激将法来逼我参加舞会吧?告诉您,我可不上这种当。”


巴西达没有说话。格林德沃转头望去,发现她正在写什么东西,下笔飞快。


“拿去吧。”她把那封请柬递给他,仿佛熟知一切地说:“我要感谢你让我有了舞会的灵感。”

“什么?”

“麻烦你把这份请柬送到旁边那座小屋里去。”

“什么?邓布利多家那个十四岁的小妹妹?我才不——”

“你不想去拜访他们吗?”巴西达忽然抬起头,平静地注视着他。


格林德沃有一堆话想说,但他忽然把话收了回来。最后,他漫不经心又有点紧张地弄着那封请柬,问道:“姑婆,家里还有鳕鱼或者鲑鱼吗?”


……


阿不思站在门口,温暖的灯光从他身后照进来,显得他温柔得发亮。

“你来了。”他炯炯注视着他。

“我来了。”格林德沃咧嘴一笑,然后端起手里的盘子:“我来赔你这条鱼。”

“进来吧。”


屋里有着模糊的羊膻味,格林德沃此时还没意识到那意味着什么。他放下了鱼,转头四下打量了一下,把那封请柬交给阿不思。

“舞会?”

“舞会。邀请你和你妹妹,来吗?”格林德沃紧紧盯着他,舔着嘴唇:“我从没听说我姑婆办过舞会。我真担心到时候舞会上来的都是她的好友,一群老太婆,那我可无聊死了。你能来吗?”

阿不思笑了一下:“我想我妹妹方便的话……啊。”

他对着请柬笑了起来,指着上面的一行字:“着装要求——简奥斯汀风格。那确实会很有趣。”

“什么?”

“简奥斯汀风格,其实就是差不多一百年前的着装风格。”

“噢。”格林德沃马上回想起家族的挂像,“很僵硬的那种。男人没什么好说的,女士得把腰线放到胃部那儿,袖子也紧紧的,对吗?”

“我想你没有弄明白你姑婆的意思,盖勒特。你一定没看过《傲慢与偏见》吧?”

灯光下,阿不思笑眼荡漾,十六岁的小格林德沃只顾盯着他看,很快就忘记了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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